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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话说谏官周怡72】应邀作歙邑新城记

2023-08-10 11:05:39 来源:个人图书馆-北麓湖人图书馆

【话说谏官周怡72】


(资料图)

应邀作歙邑新城记

“去秋福田之会,得贤友诸君勤恳笃志,深以为幸,第聚晤不久,离索日多,欲效微诚,无由致之。”在嘉靖三十五年(丙辰1556)秋,同周怡一起参加婺源福田之会的,还有一位叫方养德。

周怡听说嘉靖三十六年丁巳(1557)夏间王龙溪老师经过方养德的家乡,让他去见一下。等接到方养德的信,言其有足疾“未得相遇”。周怡由此认为,虽然不能以足疾是心病,“是又自得之益,不从人求”,你方养德贫病交夺,不好意思见龙溪一行,足见有省察之明,有自知之明,“知病即是乐也”。

周怡紧接着说,这也不奇怪,君子固穷,“艰贫”是为士者的常态,学问之道也是这样,“涵养此心于世境上难处立定脚”。

周怡还向方养德介绍了他的周氏家法:“饭糗茹草若得终身,蔬食曲肱乐在其中,箪食瓢饮不改其乐。”还举了唐荆川病中养心悟秘健身、沈古林病中进学的例子,勉励方养德在贫病交夺时,可在“学问之道”境上多着力、多得力。病愈是有时间性的,但贫不是一日一时能解决的。

周怡谈到“知学”要“以古人为师,以不知古人为耻,必有得力功夫”,只是说话,只是知解是不行的,那不能叫学问。要努力再努力。丁巳年的婺源福田之会你方养德不能去,不能见到诸位贤达,只能说你“求友福缘之薄”,有点遗憾。

《与方养德友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尺牍卷四)

去秋福田之会,得贤友诸君勤恳笃志,深以为幸,第聚晤不久,离索日多,欲效微诚,无由致之。

夏间闻龙溪师过贵乡,亟愿诸贤一见,庶各呈新得,必有相长。及领书,知吾友为足疾未得相遇,虽然能不以足疾为心疾,是又自得之益,不从人求,承示贫病交夺,足见省察之明,知病即是乐也。

学问之道无他,正是涵养此心于世境上难处立定脚,艰贫者士之常。自古圣贤昔从贫中做出来,饭糗茹草若得终身,蔬食曲肱乐在其中,箪食瓢饮不改其乐,此是吾人家法。若以贫当作一件事捱得去,犹是下着。至于病,犹须养心方是治病,上药只如近时。豪杰如唐荆川先生,因病中养得心虚,遂悟不传秘数病愈身益壮。沈古林道长病中进学。吾友知贫病交夺,必是于此境上着力,更须如此境上得力为佳。病愈有时,贫非一时可送者。

知学则以古人为师,以不知古人为耻,必有得力工夫。不于此等淬砺,只是说话,只是知解,何得谓之学问?努力努力淛中。婺源之会不能往,不得就诸贤,求友福缘之薄也。相见未期,惟诸贤自相嘉会取益自爱。

新安歙县的县令史惺堂,也在嘉靖三十五年(丙辰1556)秋同周怡一起参加了婺源的福田之会。

“福田承干旌枉教”,周怡言与他交谈是推心置腹,“示人无隐”,诚有大雅古人之风。“干旌”是旌旗的一种,是以五色鸟羽饰旗竿于车后作为仪仗,喻好善的显贵者。周怡称他“克养完粹”,是个“庐阜异人”。

在回复史惺堂的信中,周怡谈到明代“歙人素难得心,初咻终洽,咸和有道”。对于构筑歙县新城,周怡认为是“一劳永逸,功在不朽”的大事。百姓都是乐于分享成功,对于谋事之始皆有顾虑的,若无主张和定力,为众口喧扰,是不能成事的。他们还会说你不才,没有能力。周怡举出诸葛亮、范蠡、张良、李泌等古代成大事者,都是“才大见定”的,还用“但愿一识韩荆州”的勇气来激励史惺堂要有成大事的雄心壮志。

周怡信中很感谢史惺堂提出的“反省之教,惩忿戾而期和平”的修身方法,愿自己“平易而慎言,动克此何事不可做”,感悟到“位育事业,只在致中和尔”,也就是《中庸》所言:“致中和,天地位焉,万物育焉。”

至于史惺堂来信中提到的开春后再去福田,周怡的回复是不敢当,但很愿意去。他言明道救时,能求到贤友仕者,是晚年最幸福的事。史惺堂给周怡来信的重点是歙县新城筑成了,请周怡去观慕一下,再为新城“城成纪德”作记。周怡说他“愿歌颂盛美”,但是一个乡野“第人微言陋”,应请名笔作记较好。《复歙尹史惺堂》应作于嘉靖三十五年(丙辰1556)秋后。

《复歙尹史惺堂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尺牍卷一)

福田承干旌枉教,倾盖推心示人无隐,诚古人之大雅。俾鄙野人,豁然茅薙及晋候琴御益闻所未闻,喜静厌烦之心生于内,不足是教答问响令人惕然,非克养完粹,何洞爽若是,至今钦服。庐阜异人,固有玄授,然神解心斋,精义妙契,自得必渊邃冲和宜觸处,洞然无凝滞也。

歙人素难得心,初咻终洽,咸和有道。□古之遗爱者,谁杀谁嗣之感与?新城之筑,一劳永逸,功在不朽。可与乐成,虽与虑始,非见到力定,不为群咻疑夺,其孰能之。他日受人寄重占决于此不侫,不侫侯无知。

尝爱武候宁静淡泊之学,养成于隆中,后来人昌事业,皆举而措之。今人不讲此学,无怪乎成□之事章。又如范蠡、留侯、邺候、鲁齐诸公,成功于数□身甚勇,斯皆才大见定,百世师表,生平仰慕,未见其人自识。韩荆敢私以之属,望我公矣。

兹复承反省之教,惩忿戾而期和平,愿平易而慎言,动克此何事不可做。位育事业,只在致中和尔。敬服敬服。

承谕春和欲野人再过福田,不敢承耳,固所愿也。敢曰:“明道救时,惟求事贤友仁,聊以补桑榆之衰。”谬我公旦夕膺简命,潮鸿天衢,东人徒歌九罭,亦何以慰及。斯时伏覩,益宜不可缓,城成纪德自有名笔。野人固愿歌颂盛美,期讽乡壤第人微言陋,何可以承诸公之重妙卷颁示后学程式?感佩。

对于史惺堂,《明儒学案》《白沙学案下·运使史惺堂先生桂芳》有记载:

史桂芳,字景实,号惺堂,豫之番阳人。嘉靖癸丑进士。起家歙县令,徵为南京刑部主事,晋郎中。出知延平府,以忧归。再补汝宁,迁两浙盐运使以归。

先是,岭表邓德昌,白沙弟子也,以其学授傅明应。先生读书鹿洞,傅一见奇之曰:“子无第豪举为,圣门有正学可勉也。”手书古格言以勗,先生戄然,向学之意自此始。其后交于近溪、天台。在歙,又与钱同文为寮,讲於学者日力。留都六载,时谭者以解悟相高,先生取行其所知而止,不轻信也。其学以知耻为端,以改过迁善为实,以亲师取友为佽助。若夫抉隐造微,则俟人之自得,不数数然也..天台(耿定向)又曰:“平生得三益友,皆良药也。胡庐山为正气散,罗近溪为越鞠丸,史惺堂为排毒散。”

史惺堂与罗汝芳和耿定向多有交流。在歙县三年间,与王畿、钱德洪等阳明弟子多次举会讲学。

周怡曾为史惺堂高祖母《作绣裳四章》,诗中前言,应是史惺堂在福田会讲学期间与周怡交流时无所不谈,周怡有感而发的。史惺堂高祖母三十四岁即居破屋一间而守寡,闭门刺绣,有人称其为尼姑。在史惺堂中举时高祖母就曾喜梦到,周怡以此作诗,赞其“坤德之贞”。

《史惺堂高祖母周三十四而寡,破屋一间,以死自誓闭门刺绣,隐声哭泣声不闻外。夫存日与富乡交,既寡遂谢不徃来。一子长而出依舅氏,人讽之以尼,自誓后以寿终。玄孙桂芳丙午乡荐时,祖母梦周授以喜信,俄而报至桂芳,述其事以告,为作绣裳四章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诗录卷一)

紏紏葛屨,可以履霜。掺掺女手,可以绣裳。胡为乎绣裳?贻孤义方。

敝庐独旦,以蔽风雨。烨烨榱题,匪婺栋宇。胡为乎敞庐?自求伊祐。

凤凰天飞,亦垂其翼。婺室有怀,茹荼饮泣。死矢靡慝尼也,可为中心不易。

虽未亡人,保孤之成。中心颊颊,五世逾明。胡灵之明?坤德之贞。

嘉靖三十五年(丙辰1556)冬,史惺堂筑歙县新城成,督抚中丞张明崖持节钺巡至徽州府,会合郡大夫陶泗桥卫官暨百执事集于新城上观摩。张明崖作诗称赞,并命官立碑铭记。张督抚对周怡很熟悉,史惺堂按照他的指示,写信并派人带上礼品给周怡,说你常到歙县来讲学,情况比较了解,帮忙把筑城铭记一下。周怡推辞后还是强勉应命了。

明代在郡县任职的官员,通常不到三年就调任或迁升了,对于政事的利弊和善败以及民生,普遍显得不是特别地关心。若想有所作为举动成事,一些官僚和地方势力莫不拖缓或喧闹,甚至扰乱破坏,不让成其事。

周怡谈到同榜刘起宗在宁国任知府时,在“丈民田而均其税为民”前,宁国府的那些“百年功利势家巨姓,莫不媒孽欲坏其法”,刘知府上报此事后,一些朝廷官员的反应是“上或不审听者鲜不迂之,譁之,而挠败之”。周怡因此感叹,地方官员想在任上为老百姓做点好事也是很难的,“任事之难也”。更何况,筑城费用巨大,史惺堂知其难,以诚动人,“断然行之而民信焉”,就连婺源的妇女都首先倡导,“晚大义捐重金”。史惺堂在歙县期间,“周询民谟,勤恤政弊,节缩常费,而民翕然归心”,周怡总结是其“诚之发”的表现。

说到筑的原因,周怡言“城始于残倭流迯,警于方村,歙民无以固也。”为嘉靖乙卯年的倭寇犯境而引起重视的。

史惺堂勤政清廉,被列入了黄山市《古徽州官吏勤廉史迹》中。其中记录了嘉靖三十四年(乙卯1555)倭寇犯境时,他亲率壮士在歙县方村进行抵御的情景:“嘉靖三十四年(1555),倭寇百余人从浙江淳安突入歙县境内,史桂芳亲率壮士于方村进行抵御。寇见有备,转道绩溪。”其中也记载他募筑歙城:“歙县为徽州府附郭,自古无城,遇有急难,士民争先避入府城,相互踩踏,死伤无数。史桂芳至任,慨然募筑歙城,綦年完工。徽歙百姓感激,为立祠于歙城紫阳门。”史迹还载他:“史桂芳性格耿介,廉直爱民。时遇严嵩义子、督师赵文华檄取歙县万金犒师,史桂芳置之不理。”

周怡在新城记中,谈到朝廷上下同心而新城筑成:“兹歙城自始事,至于迄功上下孚和,固侯之诚,有以孚之。张公、陶侯之主张区画,歙民之子来輦输,皆一时之良也。”

周怡在文后还谈到史惺堂喜爱“澹泊以明志,宁静以致远”之学,“食不甘味,夜不甘寝”,预言其“歙其发韧,他日任天下之重,敦裕明作,定大保功端”。

事实确实周怡预言的一样,史惺堂是个能担大任的清官。《古徽州官吏勤廉史迹》记载他,在“两浙盐运使”这个当时最能大量搜刮民脂民膏的机构任上“卒于官舍”,居然“无以为殓”:“史桂芳后官南京刑部主事,改郎中,又官延平、汝宁知府,专意以德化民,甚得民心。后迁两浙盐运使,约于隆庆二年(1568)前后卒于官舍,无以为殓。歙人多经商于浙江,闻之凄然,纷纷捐钱,助其棺椁回乡,于郊野设祭,号哭以送终。”史迹不记载了“史桂芳诗文朴实,有《惺堂文集》十四卷,载《四库总目》传于世。”

《歙邑新城记》(《周恭节公全集》文录卷四)

嘉靖丙辰冬,史候新筑歙城成,督抚中丞明崖张公持节钺巡至徽,合郡大夫泗桥陶侯卫官暨百执事咸集于城上临观焉。

公喜而叹曰:“因山而崇,垒石而坚。危危屹屹,金城铁壁。壮哉!民歌而安,吏琴而治。奸究以懾,永消不虞。休哉!钜工厚费,方朞底绩。不匮不罢。民无谤讟。贤哉!”

是不可以无纪乃序劳颁赏旌贤经武,仍命官伐石纪成事焉。史侯具书币走介告予以张公之意曰:“先生,公之所知也。且尝蒞歙,见其事矣。”得一言以复于公,庶无忘上下之勤乎。予不敏,久未有以复侯,复申前请因,强勉应命。

夫今之仕郡县者,多不及三年而迁者,亦饬簿书谨候谒,候月日以迁秩而已。若夫政之利弊,事之善败,民之欲恶,皆非所急也。或有举者,莫不迂之,譁之,甚至挠败之,不与其成焉。噫!弊也,久矣。任事者可多得哉。

往见刘侯初泉守宁国,首丈民田而均其税为民,百年功利势家巨姓,莫不媒孽欲坏其法,上或不审听者鲜不迂之,譁之,而挠败之。予因叹任事之难也。乃今见史侯也,令之职下于守城之费钜,于丈田其功可万世,而止于在城之民,宜乎民心之难,一也。侯断然行之而民信焉,民虽见知其难而不能已焉。请诸当道允焉。虽婺妇亦晚大义捐重金,首倡焉。是闻不恤其纬而忧国者之遗风乎?凡此皆侯之诚以动之也。侯之蒞歙也,周询民谟,勤恤政弊,节缩常费,而民翕然归心焉。诚之发也。诚则动可以得民,可以获上,有所不为,为则无所不信矣。

城始于残倭流迯,警于方村,歙民无以固也。侯奋而城之安得十史侯布之要地,朝廷可安枕无忧也。国家承平治盛百九十年,民惰武弛,政隳法玩,贼民窥伺而生雄心,四方多虞,事脩谤兴,功成怨集,亦恒有之。

兹歙城自始事,至于迄功上下孚和,固侯之诚,有以孚之。张公、陶侯之主张区画,歙民之子来輦输,皆一时之良也。

子尝读武侯澹泊以明志,宁静以致远之言而爱之,人惟知从事于此,而后可以有为也。史侯尝从事澹泊宁静之学,食不甘味,夜不甘寝,其明志已久,其致远宜矣万里之行。歙其发韧,他日任天下之重,敦裕明作,定大保功端,为侯望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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